顿了顿,吕清地抬头看向依然凌虚蹈空站在上方的李雍,凄惨笑道:
“老夫所图,正如你等所见,是为了与他这位李将军同归于尽。只不曾想,李将军手段非凡,更在老夫之上,哪怕时局不利,也依然以蛮力破之,强行夺走了一半时局,只可惜为时已晚,便是十万年来一直都与老夫平分秋色,也改变不了早已身死道消的结局。”
李雍满脸讥讽之色。
“一块仿造镇国玉玺炼就而成的假玉玺罢了,本将军可不怕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吕清地呵呵一笑,沧桑垂暮,已经死气沉沉,不去理会李雍言语中的讽刺之意,轻声说道:
“李将军说的那块假玉玺,可半点儿不假,那东西是曾为太子太师的闵双,采了大庆五岳五色土之精华炼就而成,甫一炼成,便夺走了大庆的半数武运,较之宫中那块真正的镇国玉玺,也不差分毫。若非如此,李将军的平叛之战,也不会这般艰难。若非如此,我等义军,也不会能与李将军僵持数十年之久。”
吕清地感慨道:
“当时的庆国,武运昌隆,正值鼎盛,而文运衰败,正在低谷...但,天下大势,盛极而衰。除去之前的那些误会之外,老夫之所以背叛朝廷,加入义军,也是心忧庆国武运太盛,就会有朝一日,陡然衰败,甚至一蹶不振。毕竟在当时的老夫看来,李将军只以一人之力,三千年时间便打下了三万里江山,实在是透支了大庆武运,倘若还是任其行事,就盛极而衰之日,便已然不远。”
李雍沉声问道:
“那块镇武玉玺,是你让他炼制的?”
吕清地默然不语,轻轻点头。
李雍一身杀机,陡然间变得凌厉无比,也似山呼海啸一般,汹涌扑去。
身在其中,吕清地身形摇摇晃晃,愈发幻明幻灭,宛如打浪滔天之下的一叶扁舟,也似顷刻之间,便会彻底覆灭。
却只一瞬过后,李雍便将杀机尽数收敛,面露黯然之色。
“大庆已亡,如今再与你多说这些,又有何益?”
他长长一叹。
吕清地满脸苦涩。
“镇武玉玺,如今就在山顶。当初老夫以言出法随的手段,建造了这座我二人合葬于此的大墓之后,便将那镇武玉玺,压在了我二人的头顶上方。镇武之名,自是能够镇压武道意气,还有这八道老夫偶然得来的镇天锁,也是镇压之物。当年老夫眼见无法力敌李将军,迫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以镇武玉玺和镇天锁一同出手,这才拉着李将军随老夫一起身死道消,长眠于此。”
闻言之后,洞穴隧道之中,许多人立刻面露火热之色。
有人已经悄然退后,想要登山“一探究竟”。
李雍自是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也不阻拦,甚至面无表情。
眼见于此,更多人开始后退,以至于不消片刻,便不再藏藏掖掖,干脆各自施展手段,争先恐后而去。
却也依然留了不少人站在原地。
云泽就只冷眼看着附近之人一个个转头离去,到最后,就只剩下十余人不到二十人,穆红妆也跑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神示意,可云泽依然无动于衷。
那天生鹰视狼顾之相的天枢麟女,瞥了一眼身后的洞穴隧道,双臂环胸靠在山壁一侧,扯了扯嘴角,冷笑不已。
“里面葬了一国半数武运的玉玺也敢去拿,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欧阳婉无奈摇头,连连叹气。
那候氏麟子忽然蹦了出来,冲着欧阳婉这位天权麟女嬉皮笑脸地说道:
“俺知道俺知道,这叫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欧阳姑娘,不知俺说得对也不对?”
欧阳婉愣了一愣,无奈点头。
那候氏麟子立刻发出一阵尖锐笑声,连忙收敛,然后装模作样地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