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距跨世纪也不过还有四个年头。
中考结束,初三的孩子如脱了缰的烈马,任性的蹿奔跳跃,在山野田间肆意的邋。
初三的卢友平,个子已经长得象成人,独生子女吗,几个孩子的福,一个孩子享。除了思想、行为家里没法下手,吃喝住穿行,父母就是卖血,也不会让孩子比别人家差。
那时的卢友平长个子,属于猛一蹿,过春节的时候个子还没有父亲肩高,到了夏季个子已经超过父亲的发际。只是这时的他比较单薄,晃晃悠悠象条竹竿。
这时的卢友平,性格还是开朗的,没有后来的忧郁气质。
这天几个同学喊他去北山去玩。
北山离卢友平住的煤矿工人宿舍,有七八里路,是苏鲁结界的地方。
相比较靠近矿区的大洞山,北山那里基本还保持着原生态。
孩子见了山,不跑也得蹿。北山的景观太好……
过了中午,虽然吃了些野果子,大家的肚子还是咕噜噜发出饥饿的声音。五六月份,大部分的野果都在雏果阶段,青涩是普遍的特点,让人无法动嘴。
桃!
一个大孩子喊起来。
可不是,山脚下的砂石公路边,离离啦啦的树荫下有一些人力车,间杂一些筐类的挑担。
北山的水蜜桃,是这地方的特产。虽然没有山东肥城,江苏无锡的水蜜桃那样出名。其蜜汁和甜度和全国最出名的蜜桃相比起来,毫不逊色。撕破皮,小嘴一啜,只剩桃核和果皮。
那时,煤矿经济效益虽然已经走了下坡路,矿工的孩子哪个没有零钱。更不要说独生子女了,那是要个月亮绝不会给半个娇娃。
阳历七月上旬,正是北山水蜜桃开始采摘的时段。
少年们,欢呼一声,顺着逶迤如蛇的下山路,曲离绊磕的山羊般跳跃着,很快到了路边。
见到的第一树荫下的筐,竟然不是卖桃的,她的柳条筐里,放着绿油油的山野菜。江边卖水找事做,都是靠山吃山的人,山野菜没人舍得花钱,想吃自己挖去。
买菜的是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扎着两只羊角辫,长长的刘海,俩只黑葡萄般的眼睛,骨碌碌灵活的转动着。身上的衣服水洗的掉了色,倒也干净利索,破绽的地方用细小的针脚缝着。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丫头,红艳艳不能招惹的朝天椒样的人物。
卢友平的好友吉成,嘴里咕噜了一句:满山遍野的都是的野物,卖给谁去?
偏偏小姑娘耳朵尖,嘴一撇:你当你是谁呀?指指点点的!货卖与识家!你不稀罕,有人稀罕!我昨天就卖完两大筐。
卢友平见到吉成脸红到脖颈,额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卢友平赶快向前一步,拦在吉成前面:你卖的贼蒜、苦昧菜,前边的山涧边多了!
多了,也得有人出力流汗去挖吧。那些坐着小车的城里人,能去挖?小姑娘歪着脑袋犟嘴。
这下,轮到卢友平咕嘟嘴。小姑娘说的没有错,城里人,有谁抹着防晒霜,谁不怕山上离太阳更近的紫外线?再说,他们把麦苗当韭菜,虽然好山珍这一口,谁有识得野菜?
小姑娘很活泼,见卢友平说话平和,红头胀脸的低头沉思,语调也放了下来。摇晃着两只扎着红头绳的羊角辫,歪着小脑袋:你们想买什么?买桃?
见到卢友平点头,小姑娘接着说:我东边的那家桃好,西边的那家不好。
吉成生就的杠头:都是一个山的,你怎么知道不好?
小女孩笑笑:其实,这两家我都不认识。刚才来的路上,我撇了眼,心里就有了数。
见到卢友平们不解的样子,小姑娘得意的眨着眼,放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