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这样,不管怎么说,我我已是出家人了,这样不好”东阳轻轻挣扎。
“这里没有出家人,只有男人和女人”李素呢喃自语,闭上眼,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髻。
圣旨快要来了,而他也要举身赴西州了,这一别,何年再见
浓浓的离愁渐渐弥漫,东阳与他心有灵犀,似有所觉地忽然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深深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
李素回视,清澈而深邃的眸子里,似一汪清泉晃动。
“知道西州这个地方吗”
东阳迟疑了一下,道“大概知道吧,在陇右道,与高昌国相邻,汉朝便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
李素笑道“你知道得比我多,我对那个地方还是两眼一抹黑呢。”
东阳疑惑地道“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地方”
李素叹息,目光望向远处的河水和山峦,道“过不了几日,你父皇的圣旨要来了,我可能会被遣派到西州为官”
东阳只觉脑海中一声霹雳炸响,耳中全是嗡嗡的回声,红润的脸蛋刷地变得苍白无光。
“西州父皇他”东阳贝齿使劲咬着下唇,颤声道“西州那么远,你却父皇心里终究还是计较你那篇阿房宫赋么他欲将你发配贬谪千里”
李素摇头“不算贬谪,更没有发配一说,你父皇没那么小心眼,真正恨我的话,用不着这种手段西州的局势很复杂,或许,那里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这是你父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东阳腾地站起来,脸蛋气红了,很难得看见她如此激动的模样。
“什么深思熟虑分明是贬谪,我我现在便进宫问问父皇”
李素拦腰抱住了她,再次将她搂进怀里,笑道“你若进了宫,我要去的地方便不是西州,而是阎王殿了,乖,莫闹了,好好听我说”
东阳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以示她没忘出家人的本分,只是对方力气太大,她左右挣扎不过,只好从了。
“昨日我想了很久,你父皇把我遣派西州确是一番好心。”
“好心”东阳细若柳叶的黛眉微微一挑,琼鼻发出轻轻的哼声,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形象。
李素笑了“是好心,你有没有算过,从去年我治好了天花,被你父皇封了官爵,开始踏入朝堂,一年多来,我总共遭过多少次危难”
东阳眨眨眼,神情若有所悟。
“创出活字印刷术,被世家门阀觊觎,废了东宫属官,得罪了太子,冯家命案身陷流言,还有你我之事被人告密,以及这一次作长赋而入狱等等”李素长叹,苦笑道“你看,一年多了,光是大理寺的监牢,我便进去了三次,我这样的人,终究无法适应朝堂,甚至连长安城都无法适应”
“入朝堂才一年便遭逢这么多的危难,幸好这些危难有的靠机智,有的靠运气,还有的靠人脉,有惊无险躲过去了,可是若再多几年,我的下场如何每一次我的运气都这么好吗”
“你父皇心里大抵也算过这笔帐的,估计他也是这般想法,将我遣派到西州,一来西州势危,确实需要一个陛下信任的臣子去打理,二来,陛下亦知我与太子交恶,担心我的处境,于是把我送远一点,同时陛下也并不认同我的性子,大概希望大漠的风沙能将我的性子磨练得更圆滑一些,一些不该有的棱角,该磨平的便要磨平,你父皇若欲重用我,我便不该有棱角,否则他始终放不下心。”
东阳盯着他道“父皇的这些心思,是他告诉你的,还是我猜的”
李素笑道“当然是我猜的,上次作了那篇长赋狠狠讽刺了你的父皇,此刻他正在宫里写写算算,求他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呢,哪有功夫搭理我”
东阳叹道“父皇的心思岂是别人所能揣度得出的”
“程伯伯在大理寺狱中探望我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