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但凡能留电话的,说明基本条件肯定是看的中的。当然,她从来不用考虑对方的想法,看不上是不存在的,自己女儿这种条件在深州城里打着灯笼也难找。
虽然叶苹苹并没有跟母亲多说什么,但是商红英自有渠道。张阿姨晚上跟她煲电话粥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详详细细地把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全过程做了全面的报告。王忠良那边当然没问题,本来听说了叶苹苹的家世,就十分满意,再一见到人如此漂亮大方,心里更是一百个愿意。张阿姨判断叶苹苹应该是看得上王忠良的,至少第一次见面聊的算比较好。王忠良久历官场,年轻有为,学识深厚,谈吐不凡,给叶苹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商红英十分高兴,王忠良不仅自己前途远大,家庭条件也不错:父亲是个国企领导,母亲是街道里的一名科级干部,就这么个独生子,跟自己的家庭还算般配。无论是个人还是家庭,比那个陆自明不知道强多少倍!女儿要是和他能成,也算了却一桩大事。她在内心仔细盘算着......
第二天,陆自明在办公室突然接到了郑义平打来的电话。
“陆经理,我是郑义平!”
没有任何寒暄,简短开场。官方的称谓,平淡语气中透着一股威严,陆自明听出来者不善,小心地答道:“郑总好!有什么指示吗?”
“你们城西分公司招聘门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擅自抬高集团的指导价?!这个事是你定的?!”郑义平严肃地说道。
陆自明心里一紧,说道:“郑总,这个事确实有点急。下面两个小区接二连三走掉几个门卫,按照过去的指导价招人不好招,时间不等人,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你想什么!因为急你就能擅作主张?因为急集团的指导价你想推翻就推翻?因为急就可以无视集团的规章制度?陆自明,干脆你来当这个集团的老总好了!”郑义平话里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毫不留情面地句句敲打在陆自明的心上。
“我......郑总,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这个事,你立即撤回招聘公告,严格按照集团指导价招人!如果再胆敢擅作主张,我就地免你的职!”
“啪”地一声,电话挂掉了。陆自明的内心仿佛被雾霾笼罩,并不是恐惧的感觉,也并没有多紧张,是怎样一种感觉呢?说不上来,他甚至觉得有点荒唐可笑。自己一心为公考虑事情,却被上级领导如此敲打责问,到底图什么呢?
晚上,独自躺在宿舍房间,陆自明前前后后把这件事想了一遍。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打了小报告。这个人是谁呢?不用猜,肯定是朱小龙。这个阴险小人,就像自己身边的一条恶犬。别看平时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一旦逮着机会就冲上来咬你一口,毫不留情。这件事情反思下来,确实鲁莽了,这样的决策给其他的分公司乃至集团造成压力。自己只顾着解决城西分公司的事情,并没有放在更大环境里考虑这个事,的确是一个草率的决定。其实郑义平批评的不是没道理,也没有什么不对,但自己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靠在床头,胡思乱想、浮想联翩,想想这一路的过往,人生际遇,如今这个局面自己勉力支撑,心憔力瘁,可是背后再没有了依靠,陆自明百感交集,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真的想逃离这种工作环境,可是能往哪里去呢?真像李白《将进酒》里说的“拔剑四顾心茫然”。自己现在能够充分理解当时章哲立在物业时的处境了,陆自明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到年底还不能改变这种局面,准备向集团提出辞去职务。宁可回工程科或者建筑公司当个普通技术员,也不愿再在这种岗位上毫无价值地虚度光阴。原先以为的锦绣前程就像一场大梦,他的内心一片灰暗,似乎看不到什么前途和希望。他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不知不觉床边的烟灰缸里堆起一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