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值出门时的情绪有些不平静,又没法控制力气,于是“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声音略有些大,震得土泥地都动了一下,他顿感不妙。
果然,院子里那个脏兮兮的胡子邋遢的老头听到这一声摔门声,眼睛一瞪,大胡子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他直接把手中的镰刀一甩,指着陆值开始疯狂输出。
那难听又肮脏的咒骂,让陆值听得忍不住咬牙攥紧了拳头。
这老头刚开始骗他来自己家里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当时眼神敦厚和善,看上去就像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好人——谁知道不过几天,立刻秉性暴露,开始各种挑刺,还要让他干重活。
当然,陆值也不是喜欢白吃白住的人,只是他实在受不了老头派给他的活计了——
他劈柴时,柴火里会溢出猩红血液,还时不时会伴随女人的凄厉惨叫。
他挑水时,水桶里会有蠕动的一团黑发,趁他不注意,突然膨胀成人型,试图吞噬掉他。
他扛着老头放在远处树林里的柴火回家,柴火在他身上越来越重,等他实在受不了,抬头望上去时,才发现,他身上举着的竟是一个浑身被缝满了缝合线的苍白女尸。
老头家里有鬼!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一件事情,出于某些顾虑,他没有办法立刻换掉房间。
“……我这就去打水,你快别说了!”陆值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他们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惹到一些看热闹的村民的目光,这让爱面子的他感到有些丢人。
脏胡子老汉暴怒至极,哪怕是陆值率先服了软,他也意犹未尽,又滚出一连串的脏话。
陆值听得心如止水,面如死灰,他甚至开始考虑,如果他现在拿出道具给这老不死的一梭子,该用什么办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反正债多了不愁……他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是个罪人。
想起自己在衣服夹层里翻出来的那张“罪状书”,他的心里又开始焦躁烦闷起来。
“于老头,侬不要犯颠啦!再骂,再骂把那群人引来了!”
有村民隔着围栏朝脏胡子于老头叫嚷道:“赶快闭好门,听说那群家伙现在在抓人,他们在找昨晚上没睡觉的人!”
于老头胡子抖了两下,赶忙上前把门栓拉上。
然而已经迟了。
没过多久,一群气势汹汹的粗壮汉子把于老头家不结实的门一脚踹开,将瘦小又苍老的于老头子揪走了。
陆值躲在房间内,等院子里所有摔砸、怒喝、求救的动静全部都消失了,才敢出门打探情况。
自己千辛万苦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院子,被那群突然造访的流氓恶霸翻得一片狼藉,他看了未免有些心疼。
他走出门去,来到了刚才提醒于老头关门的那户村民家里。
只见那个村民被剥得精光,泼了一身粪水,蜷缩着躺在地上,捂着头微微颤抖。
“你还好吗?”陆值谨慎地把自己的口罩拉高了一点,希望自己不要露出一点异常。
村民躺在地上,脸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我没办法啊,大家伙儿都知道于老头晚上经常不睡觉,在院子里不知道干啥。”
陆值听他的语气,大概猜出是这人告发了于老头。
“那群人逼俺呢,俺要不说一个人出来,今天就被他们打死了……”村民一下子哭出了声,他哽咽着对陆值说:“俺窝棚里藏了三个鸡蛋,要是于老头能活着回来,侬帮俺拿上两个给他,就算俺对不住他。”
这群流氓到底什么来头啊,竟然在这小河沟嚣张成这副模样。陆值被村民的惨状惊了一跳,不自觉思考起来。
小河沟是一个相当闭塞封建的村子,这样的村子按理说应该很排外,但是,他在这段时间观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