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又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体贴的把门给掩上了。 沈轻舟一路绷着脸,直到身后的门给关上后,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他软软的坐在榻上,喉咙咽了又咽。 抬手抹一把脸,还是热的。 心里都像被刀子割了一般,处处在痛。 向后仰倒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又连连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把怀里的物事一样样掏出来。 是两卷郭翊差人送进京来的卷宗。 郭翊还有几日就要抵京,离开潭州之前,他派人清查了一遍周胜的府邸,又找出来一些要紧的东西。 周胜毁堤淹田之事,一定是一个打击严家的巨大切口,哪怕眼下被严家暂时砸银子摆平,只要这案子还没了结,就一定还会有机会掀起来。 他两世之要务,都是集中精力打击严家,为了肃清朝堂,死了多少人?多少忠臣直臣被严家害死? 就连他的母亲,也是间接死在严家手上! 他从小到大这副病体,也是严家所害! 他怎么能忘了自己本职是什么? 陆珈的父亲是陆阶,是严家最有利的帮手,如今也正在与严家建立更为紧密的关系。 打击严家的同时,必然也绕不开陆家。 有这样势不两立的立场,他怎么能一时失控,竟然考虑答应她呢? 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这层关系的。 就连公开结交都不可以,怎么还能够定亲?还能够妄想日后长久厮守?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五指紧紧的抓住了枕头的一角。 胸前有什么硌着他,他伸手一摸——竟然是那块玉佩! 他倏的又坐起来! 逃走的太匆忙,他竟然把这个也带回来了!……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的何渠的声音,把他满腹凌乱的心思给镇住了。 他站起来,飞快的把这块玉又塞入怀中。顺手将衣襟敷了几下,定定神把门打开。 “什么事?” 刚刚好到了门下的何渠吓了一跳,随后立刻说道:“程家那边有消息了,内部果然另外找了人顶替陈家想要的那个职位!程文慧这次真的要落空了!” 沈轻舟的脑子瞬间也清醒起来:“是什么人顶替的?能够查到线索吗?” “线索明明白白的摆着!就是陆阶干的!派去的兄弟们,刚刚从吏部那边打听出来,就是上次陆阶见过的那个太监打过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