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发生了什么了。” “西南方向。”我简短地回答道,“你呢?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我没跟你们说吗?”维克多挠了挠头,“现在讲也不迟,我……就是到处走走。” “我实在受不了舰队上的气氛,他们动不动说现在是重建人类社会秩序的好机会。” “动不动又说,要去跟第一舰队的家伙掰掰手腕。” “但转而又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那群霸权主义的疯子会自然而然的灭亡的。” “他们每天在飞船上开会开会开会,把计划推翻又重新计划,看起来像是个陷入死循环的机器。” “言行不当的人会被当作反共产,一开始只是口头警告,后来是关禁闭……” “最后竟然有人被从飞船上丢下去,弄得大家平常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简直就像牢笼。” “我受不了,于是就跑出来了。” 他摊了摊手,表情颇有些无奈,最后总结道。 “大家只不过是想做对的事情,结果回过神来就已经一团糟了。” 他正要推开舱门,我则紧随其后,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人在外面不孤独吗?” 他沉默了,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很孤独,孤独地要死了。” “可是那里没有我想要的自由,我必须逃离,就像一条淡水鱼选择跳入大海。” 我这才理解为什么他会选择相信我的话,为什么会在当时那样紧张的对峙中放下枪,又为什么要留存着那张《肖申克的救赎》的影碟。 我听人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生下来就只能一直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它一辈子只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他推开门,我跟他走进了飞行器内。 白沙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趴在地上睡觉,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电影放到了安迪爬出黑暗的下水道,在暴风雨中得到新生的场景。 路雪看得很认真。 电影是老了点,毕竟是半个世纪前的电影了,但老的东西往往有其独特的韵味。 电影,小说,画作,音乐,游戏…… 它们经过了时光的沉淀和筛选,就像深埋土地的女儿红愈发醇香。 维克多没有急着将飞船发动,也没有打扰观影的路雪。 而是找了地方坐下,和她一起看起了电影,等待着电影落幕。 他看得同样很认真,电影的画面在他的虹膜跳跃着,也许那之中有他所追求的自由。 直到画面渐熄,黑色屏幕上滑过报幕人员的名单。 “白头发的女孩,要吃根雪糕吗?虽然现在是冬天。” 他拉开冰柜,招呼道。 “欸,我雪糕呢?”
第154章 淡水鱼与海(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