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按进椅子里。
他脸色不变,似恢复如初,“玉兰,屋子里有些闷,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好…那你早些回来,莫让我担心。”
等周修远离开后,沈玉兰一脸茫然的呆坐在那里。
周修远从来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
他虽极力掩藏,可沈玉兰也知道他心绪不佳。
一定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吧?
再不就是,她非要他写诗?
沈玉兰暗中懊恼。
明明知道周修远在西北受了重伤,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回京都后一直深居简出。
别说百花楼那样的地方,就是同窗好友、国子监、诗社那些地方他都不再出席。
周修远甚至曾说过。
做人人称颂的少年英才太累。
他只想做一个最普通之人。
沈玉兰轻咬贝齿,脸上流露出让人焦心的不安和后悔。
高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抬眼就看见沈玉兰坐在灯下发呆。
沈玉兰作一身妇人打扮,不施粉黛,面孔素净,灯火映射,小姑娘眉宇之间一股忧愁。
“公主殿下。”
沈玉兰扭过头来,“何事?”
“门房来报,驸马刚骑马而出,不知去向,眼下可马上就是宵禁了——”
“驸马要出去吹吹风,随他去。”沈玉兰又拧眉,语气不满,“嬷嬷记得敲打敲打底下的人,驸马也是公主府的主子,他做什么,不必事事向我禀报。”
高嬷嬷察觉今日公主心绪不佳,连忙躬身应下。
而周修远骑着马,在京都的长街上一路狂奔,最终出城而去。
迎着春日微凉的风,感受到无边无际的狂野,他的心终于慢慢沉淀下来。
他仿佛一直坠落在深海之中,无法喘息。
如今鱼跃水面,一丝清新的空气窜入鼻尖,让他活了过来。
他望着远去城池的灯火,心里鬼使神差的,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就这么离开吧。
——反正也没有人会挽留他。
——他是这世上最无关紧要的存在。
抛开一切。
天涯海角,随便哪处。
再不要顶着周庭芳的荣耀过一辈子!
再不要听到周家的一切!
再不想这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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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长乐宫内,大魏朝的掌权者沈德平坐在龙椅之上。
他褪去堂会的龙袍,换上一身舒适的赭黄窄袍,姿态闲散,偶尔抬眼望一眼面前站着的沈知。
蹙眉。
头疼。
“沈知,你这犟驴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
沈知身形岿然不动,只是拱手,“陛下,还请允许微臣接手秦少游被人追杀一案。”
沈德平叹气,“理由?”
“周怀恩是我同窗挚友。他胞妹惨死,不得不查。周怀恩与此案关系密切,只能避嫌,微臣去查此案,一为公,二为私。”
“说得好听!”沈德平一声冷笑,“你小子是朕一手带大的,你肚子里那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难道朕还不清楚?”
沈知浅浅一笑,“那陛下觉得臣是为了什么?”
“你别以为朕不知道…”沈德平一怔,语气一顿,“你对那周修远的妹妹一直贼心不死。”
沈知冷声道:“陛下,周氏已经死了,您别凭空污她清白。”
“你当年跟许婉清退亲,就是为了周庭芳吧。”沈昌平瞥他一眼,语气极为不屑,“亏你还是沈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