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刚下过雪,青砖红瓦,白雪皑皑,犹如泼墨山水画卷。
“公子,相国寺到了——”
车夫将马车停在相国寺大门之前。
周庭芳下了车,付了车马钱,带着几件换洗衣裳,独身踏入佛门之中。
可是很快,那两人又出现了。
兄妹两跑得火急火燎,满头是汗,好不容易才在相国寺的寮房内找到她。
“公子,你让我们一顿好找——”
那姑娘一进屋,喘得不行,兀自倒茶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那男子也是气喘吁吁,“公子,收了你的银子,说好要卖身给你,你怎么自己先跑了?”
周庭芳顺势递过去一杯茶。
“你们已经把父亲安葬了?”
“托公子的福,家父已经入土为安。”
周庭芳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托腮,看向两人,“你们…应该是父母双亡吧?”
若是父母在世,怎会允许这般诅咒自己?
也不知这两个人从哪里弄来的道具死人爹。
“对对对。”竹溪抢先答道,“娘被大水冲走了。爹在京都得了病,病死了。如今我和哥哥相依为命——”
周庭芳唇角抽动。
这两人,还真当她是傻子。
“公子笑什么?”
周庭芳抿唇,挑眉,“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公子气质出众,街上一打听就知道了。更何况先前哥哥去安葬父亲,我一直偷偷跟着公子呢。”
编。
继续编。
周庭芳眉眼不抬,心里却纳闷,这沈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活宝。
这是非要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意思?
反正目前也缺人手,既然有怨种送上门,她为何不收?
若是这次不收,万一下次沈知再换两个聪明的来怎么办?
与其防不胜防,不如收下这两个傻蛋。
“你们两…都有什么长处?”
兄妹两互望一眼。
竹溪先开口:“公子,我手脚勤快,啥活都能干。洗衣做饭不在话下。”
淮澜道:“公子,我武艺了得,可看家护院,也可护你周全。”
得。
一文一武。
卧龙凤雏全都有。
“哎呀,可问题是我身无分文,怕是发不出工钱。”
“小事一桩。公子帮我们让父亲入土为安,便是我兄妹的恩人,不提银子,只要赏一口饭吃就行。”
周庭芳低笑,“那行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竹溪。”
“我叫淮澜。”
“不好听。文绉绉的。”周庭芳抚掌一笑,“乡下人为了让孩子长命百岁,都给孩子取贱名。你看你们命这么苦,多半都是名字太大压不住所致。不如这样,以后哥哥叫狗蛋,妹妹叫翠花。如何?”
兄妹两齐齐拱手,“多谢公子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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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相国寺内一改往日的宁静,此刻里里外外都有披甲持锐的士兵把守,每个关卡设有重兵,可谓一只苍蝇也无法进出。
相国寺的僧人若想下山,需有身份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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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最中间的庭院寮房内,更有禁军巡逻。
可见庭院中的人身份贵重。
从昨天起,相国寺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所有闲杂人等全都被清退出去,只有周庭芳,不知沈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相国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关将至,夜晚的相国寺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落在门前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