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百不逢一,对面坐的是外号二老刁的苟吉万。
皇彤炜老是坐庄带自搂,苟吉万就留上了心。
古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苟吉万看出了门道,皇彤炜的自搂,都发生在他抹自己面前的牌垛时。“巧的娘打小巧,小巧急的爬墙头”,巧极了的事怎么老发生?
皇彤炜又是把自搂加杠头,眉开眼笑就要收钱。苟吉万虎吼一声,站了起来,手指几乎戳着皇彤炜的鼻子尖:你出老千!
出老千!这是牌场最不为人齿道的事。正式的赌场,出了老千,至少是要剁手指的。
皇彤炜白皙的脸霎时血红:我堂堂五尺汉子,怎么能干那么缺德的事?
苟积万不依不饶,紧跟了句:光腚压屋脊的事,你少干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苟吉万一身的匪气加流氓地痞,别说揭短,就是当众脱人家的裤头子,也不是没干过。
开始,人们为两人的吵闹大愕,待到苟吉万揭老底,就不免有了议论:是啊!他讲究过吗,私人集资,眼看着四邻吃大亏,他顾过谁?这个人只有他自己!
铜钟虽破,余音未绝,皇彤炜的好心情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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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瘟似的进了家,换完鞋往椅子上噗通一坐,单手托腮在那里发呆。
饭菜端上桌,酒瓶也摆到桌上,魏玉梅才招呼:猪都知道饥饱,狗也知道吃食。都摆好了,还要喂到你嘴里去?
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侮辱妇女。也不知是否更年期的原因,魏玉梅嘴发贱,尖刻不知哪一会:蚰子趴在白菜叶子上,早晚不知是那只鸟的食!
她的本意是宽慰丈夫,想好事,坏事紧跟着。世事无常,神仙也没法,牌场的事别往心里去。
谁料想,皇彤炜勃然大怒,连酒带杯狠狠的摔到地上,两眼瞪得凸凸的,牙齿咬得嘎嘣嘣响。
吆…说到叶字啦…捅了你肺管子?
魏玉梅尖细着声音喊叫,她平时低眉耷眼,可在吃醋的时候就是母老虎,拼命都敢。特别是涉及到煌彤炜出轨的对象叶臻臻,那是她的肉中刺。
皇彤炜愤愤的摔了茶杯,火气腾腾的走在小区门口的汉源大道上。
大中午的日头火辣辣的直射着,宽阔的柏油路闪着白光。路边的小树自顾不暇的耷拉着头,可怜的小小树荫根本纳不了凉。
饭都没吃,一怒之下出了门,皇彤炜的大脑反而冷静下来。
皇彤炜想了会,决定去找红颜知己叶臻臻。正式退休后,已经快一年把没见过面。此时心底晦暗的皇彤炜,由不得又有了当年的轻狂。
叶臻臻是单位医院的护士长,现在也是在家闲着的人。
只是她还住在孤悬在城区之外的原单位宿舍,皇彤炜家居住在繁华的市区。
乍见到皇彤炜,叶臻臻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两只依然明亮的大眼睛,汪满了泪水……
彭州市飞檐区是个独特的存在,区域被东西走向的山分割。山南占大部分,为市区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山北区域不大,虽然成为主城区,实则和郊区相差不大,
任惠然就居住在这里的凤鸣小区,选择这里居住的主要原因,是这里的房价比较低廉。相同的面积、结构,价格是市中心的四分之一。
这半年来,任惠然苍老了许多。本来六十来岁,比起那些耄耋老人,他除了反应、记忆力退化,身板比起同龄的小区老人,可以说是刚刚的。
父亲的突然去世,打破了任惠然习惯的生活循环。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父亲,虽然不待见这个只有名誉初中的儿子。毕竟血浓于水,失去父亲,任惠然感觉自己迅速衰老,原先笔挺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