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壶上面镶嵌着一百零八个银扒矩,壶里疙疙瘩瘩生着茶山,这茶壶可是解老头的命根子!
解老头退休后很少和外人打交道,话不多,人也显得不顺溜。很少有人能进花园观赏,解老头嫌其他人俗气,更拍人踩踏折花木。
为这他得罪了不少人,封余赫在矿上属于钢钩琉璃蛋的角色,上班偷奸耍滑,经常泡个病假。他的时间多了,也想和解老头一样养花取乐。无奈解老头看不上他,好话说了多遍,才侥幸进花园看看。想讨几株花,解老头说他不是种花的人,只送他一些草花种子。他对解老头是一肚子怨气,满园的鲜花让他两眼冒血。
能自由进花园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宝贝外孙女兰芝,大女儿的二丫头。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两个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蹦蹦跳跳,嘴里又甜,爷爷长短的喊着,宛如黄鹂鸟在园中啼叫。小姑凉还勤快,捉虫,浇水,松土、施肥。头上挂着汗珠,活干不少,没有误伤过花株。
另一个就是箫宝宇。箫宝宇家上一辈子就和解老头有交往,属于解老头不多的,能说上话的人家。特别,对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箫宝宇,解老头很是喜欢。这孩子就像玉石雕成,心肝透明,人又勤快。经常放下书包,就往这里跑,喜欢呼啦啦转的水车,更细化绿叶缀着繁花的花丛。
看着箫宝宇在花丛间忙活,解老头半眯着眼,缀着紫砂壶里的茶,脑里便有了很多想法。
转眼间到了六六年。一直在家的封余赫忙活起来,先是观看红卫兵抄家。那时只是红卫兵有这个胆量,工人中虽然有些人躁动,却也没胆,也撕不开脸。都是老亲社邻的,谁不知道谁?又不是高官显贵,也不是高级知识份子,谁去干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谁知那天,中学的红卫兵们到了解老头的花园。他们来自其他居住区,对新工区是不熟悉的。不知动了哪根筋,要在矿工宿舍开始破封资修。
眼见的心爱的花园篱笆被扯开、践踏,花木被折断拔出,解老头疯了一般,东遮西挡。兴头上的大孩子们,吼叫呼喊着,一次次把解老头推倒在地。
封余赫在一边看着笑,夸这些孩子真能干。孩子们得到怂恿,更加放肆。
实际上,昨夜封余赫去过学校红卫兵指挥部。他客气的和小将们打招呼,称赞他们觉悟高,红卫兵们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封余赫再说到想学习造反经验,几个红卫兵便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你们那里也有封资修的专家?
封余赫说:我们那里有解放前的把头,有享受寄生虫生活的人。虽然名誉上的退休工人,也应该是旧社会的余孽。要是冲击他们,也应该是个创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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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孩子们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
箫宝宇正在家里睡懒觉,学校停课后,时间多的用不了,睡懒觉就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办法。开始听到外边喧闹,也没觉得什么。后来听到动静越发大起来,而且像是解爷爷那边喊叫。一骨碌爬起来,撒拉着鞋就往外跑。
挤进人群,看到解爷爷鼻口流血躺倒在地上,箫宝宇扑了上去。
看到解老头绝望的看着破坏花草的眼神,箫宝宇跳了起来,冲着一个正用脚碾花的一头撞去。那人没有防备,半大小子,竟然被茸毛没退净的黄口小儿撞个仰面朝天。
上来那些人,因为顾虑箫宝宇哥哥的凶悍,在学校他们分属不同的红卫兵派系。
听到围观的人中传出:造反有理,谁要是反对他谁就是我们的敌人!的喊声。
红卫兵们转头看看,正是昨夜去指挥部取经的工人老大哥封余赫在讪笑,羞愧加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对着箫宝宇也就放开手脚踢打,小毛孩子哪里是半大孩子的对手。没有一会,箫宝宇便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