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自己给母亲验尸。这些人、这些事,都在告诉她,她的母亲,是真的没了。
主屋的装饰风格非常刺眼。以金色、红色、粉色为主色调,到处都是这三种颜色,甚至粉红还占得多些,就像母亲那一跃而起的地位攀升、以及,母亲那闺丽旖旎的少女心。
水银深呼了口气,努力调整着呼吸。待平稳后,才向着床榻边走去。
床榻上,柳氏端端正正地平躺着,双眼暴凸、满脸青紫、舌头伸出老长。看着极是恐怖。
房梁上,还挂着一截被砍断的白绫。地面上,横倒着一张太师椅。
屋角里,一个丫环正瑟缩在那儿,全身发抖,捂嘴哭泣。
水银大略地观察过屋里之后,转身出去侧房净过手,再回来,将干净的帕子系在脸上,便上前验尸。
其它的准备,都来不及做了。她索性就直接上手进行初检。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找到真相最要紧。
柳氏的指甲里,有皮肉的碎屑,还有断裂的指甲。显示其在生前,有猛烈的抓挠行为。
脖颈上,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上深下浅,交错堆叠。俱为生前伤。勒痕也只有一道,且在其颈后形成了交叉的扭结痕。
口腔无异物、无异味、内里无伤痕、小舌骨断裂。
脚尖和脚跟有踢伤和撞伤的痕迹。生前伤。
全身再无其他伤痕,骨骼亦无异样。
水银扯下面上的帕子,出去净过手后再回来,问向缩在墙角里的小丫环。
「夫人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干什么?在那之前,她有说什么?做什么?」
小丫环被问得更加瑟缩,却只摇头,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水银再次出屋。
院子里,负责伺候和跟随柳氏的所有下人,早已被亲兵们押在墙边,站成了排。
水银走过去,将之前的话再问了一遍。
「大小姐,」有个大丫环模样的人,颤颤微微地上前一小步,开口回道:「夫人被老爷……训斥后,回了屋来就一直趴在床上哭。
奴婢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在旁边候着。
后来,夫人觉得奴婢等干杵在那儿太碍眼,就把奴婢等人全都给轰了出来,并关上了房门。
奴婢等也不敢走远,就在廊下候着。
再后来,夫人就在屋里喊,让奴婢等去找老爷来,就说……就说老爷怠慢了夫人,让夫人没了脸,夫人要上吊自尽了。
那时,奴婢等人也听到了屋里夫人拖动椅子的声音。奴婢就站在窗下劝,秋草就去前院喊的老爷。
可……可老爷一直没来。秋草悄悄来告诉奴婢,说、说老爷不肯来。
而屋里,夫人也一直没回奴婢的话。
再、再后来、后来……奴婢感觉屋里安静得有些异常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连夫人哭泣的声音都没有了。
奴婢担心夫人出事,就喊了几声,可没有回应。就、就去跪着求了老爷来。
老爷来时,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见夫人……夫人已经……」
说到这儿,大丫环的手指就不停地绞着衣衫的下摆,显得极度不安、惶恐和惊惧。
水银听着这个大丫环的话,看着她额头上明显磕出来的伤,再细细观察着她面部的表情、以及眼神的变化,初步判断出其并没有说谎。
柳氏的确是悬梁自尽的,这也是水银在初步检验其尸体后得出的判断。
但椅子是个问题。
水银看着那个被吓坏了的大丫环继续问道:「椅子倒了,你们在外面没有听到声音?」
「不不不,」大丫环使劲摇着头,眼睛睁得更大,「椅子是老爷抽刀砍断白绫、夫人落下来的时候给带倒的。奴婢……奴婢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椅子没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