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不是无能,而是把精力都花在朕的身上了吧?」
「那哪能啊陛下,您可不能冤枉老臣啊,」欧阳文铎一听这话,赶紧叩头喊冤,而后再道:「老臣自打听说司寇继明愤然离职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等着陛下的召见。
那时,老臣的心里,就打定了主意,只要陛下您一句话,老臣就敢设伏埋杀他们司寇家的任何一人。只是没想到,陛下您竟然如此高明,直接就给了老臣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老臣跟随您多年,您如何的英明神武,老臣自然熟知啊陛下。」
慧帝闻言,一双三角眼眨动,盯着那张胖脸沉默了几息后,摆摆手道:「下去吧,这事,再要出了什么闪失,你也不用再来见朕了。」
「老臣遵旨!」
欧阳文铎再叩一头,爬起身后退下。
心里却想道:老皇帝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越来越难伺候了。哼,说什么不想再见自己,自己还不想见他呢。哪回见他不是提心吊胆的?
不过对付司寇家的事,他相府的人,还是会不遗余力地去做的。不报欧阳仲锦的仇,他也白当了十几年的相宰。
……
水银其实也一直在等相府的人出手。
自己家的宝贝嫡孙死了,仇人又日日相见,欧阳文铎那个白胖老头,脑子里装的可不全是油脂,怎么可能按捺得住?
但眼看春天都快来了,相府还是毫无动静,水银近日就在琢磨,要怎么想个办法在暗中给推一把。
没等她想好,就收到了司寇继明要去赈灾的消息。水银就笑了。
不出意外的话,司寇继明这一去,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灾区最多的是什么?灾民。
灾民最会的是什么?暴动。
而据水银的了解,延国历史以来的赈灾方式,都极其简单粗暴。先是层层克扣了赈灾银两,然后将灾民们围守一地,有好心一点儿的,会每日施放一些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心肠狠一点儿的,直接将人射杀。
事后回报上去,也只说灾民们贪婪无度,给粮了、给钱了,还想要的更多,以至引发暴动,不得已才出兵镇压。
朝廷也不会当回事儿,还会给镇压平叛的官员们重赏厚赐,并以此算作大功绩一件。
这么一件美差,突然落到了品级根本不够的司寇继明身上,明摆着就是老皇帝做下的手脚。如果慧帝不是为了对付司寇家的话,水银就会相信自己是见了鬼了。
只不过,事情也稍稍超出了她的预料。水银原本以为,欧阳相府和慧帝会联手先除掉司寇承业的。现在这操作……
脑子转了几息后,她也就想明白了。
直接除掉司寇承业的风险太大,且会引起朝堂波动甚至武将反弹,故而才会用剪除羽翼的法子,先从司寇家的边边角角入手。
等司寇继明一死,下一个,不是司寇家旁支的谁,那么,就会是司寇继昭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司寇承业会做何应对?反叛吗?
想到这儿,水银看向坐在对面的风毅。
此时,他们二人正坐在水银府邸的荷池边、凉亭里赏景。周围并无他人。
因为水银对下人向来就不苛刻,经常会招人对坐说话,所以,就算有人远远地看见他们二人这样坐着,也不会奇怪。
春天就要来了,池水里的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细细密密的「咔咔嚓嚓」开化声。
有些迫不及待迎接春意的小草,也争先恐后地在冒出绿芽。看着它们,仿佛都能时刻感觉到寒冷的退却。
水银开口问向风毅:「你觉得,需不需去司寇承业镇守的南域方向,观察一下他们那边的动静?我觉得,对方可能会反。若是能提前知道他们会反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做点什么?让局势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