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的武者只有独孤问一人,没想到世上竟还有第二人与他志趣相投,想必是受了裴庆远的邀约,独孤问才会加入江湖盟。裴旻道:“裴庆远将金匮藏在汉代江湖盟的总坛之中,并且将此坛彻底弃用,后任的盟主李邕并不知情,朔儿你自然就更无从知晓了。”他继续说道:“没想到阴差阳错,朔儿你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这个大秘密。”江朔忽觉背后一阵恶寒,问道:“裴将军,如此说来,要把我和湘儿埋在地底的也是隐盟?”他说这话时口称“裴将军”,眼睛却始终盯着李珠儿,李珠儿面对江朔的盯视仿佛毫不在意,给裴旻、江朔二人依次献上茶盏,转头对江朔道:“若不填埋,秘密就有泄露的可能。”江朔道:“可是我们还在地下……”李珠儿打断他道:“溯之,我相信你能找到出路。”她说这话时却全没有相信的神态,给江朔的感觉就是能活下来是意外之喜,若死了也不足为惜,实在是像极了三年前在龙驹岛上,皮逻阁、叶归真二人围追他时,李珠儿的神情。江朔忽然间出离愤怒,将李珠儿双手捧来的茶盏打飞,怒吼道:“在你的心里,什么人死了都无所谓吧?”李珠儿转过头去拾起茶盏碎片,轻声道:“不错,我一贯如此……”又转头对江朔道:“溯之,我和你说过,对我来说族人的命运、隐盟的使命都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更遑论别人了。”望着江朔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能活着,我很欣喜……仅此而已……”江朔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不仅是愤怒,他甚至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裴旻道:“朔儿,此前你与隐盟是敌非友,珠儿做事顾及不到你也不为错,若你能改变心意加入隐盟……”江朔恨恨的打断道:“就是加入隐盟,怕也不过是叶归真、皮逻阁而已……”话一出口江朔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未这样和裴旻说过话,而且此话说得太过刻薄,江朔心中不禁也有些后悔,只是既然话已出口,便断无收回的可能了。李珠儿没有反驳,脸上的神色也未见变化,重又斟了一盏茶,这次却没有捧到江朔面前,而是轻轻放在了他身前的案几上。她缓缓地道:“朔儿你何必意气用事?叶归真、皮逻阁二人各怀鬼胎,先做了叛盟的事,才落得此下场……只要我们目标一致,共践盟誓,自然不会和他们一样。”江朔不理她,对裴旻叉手道:“裴将军,恕我语直,今日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目标一致,朔儿实在难以索解。”裴旻道:“你看,今日你要除掉大食人,我们可不是又殊途同归了么?”江朔问道:“裴将军,隐盟为何要助唐军杀大食人?”裴旻浅浅饮了一口茶,并不回答江朔的问题,而是捻须笑问江朔道:“那你又为何要杀大食人?”江朔道:“自然是因为大食人觊觎安西!”裴旻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道:“现在是高仙芝觊觎吐火罗之地。高仙芝几乎每年都要翻过葱岭,劫掠一番,这和安禄山在东北所为又有什么区别?”高仙芝的所作所为,江朔先前也偷听程千里说了,虽然程千里的目的是诱大食人上钩,但说的一些事情也未必不是事实。江朔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道:“可是大食人也想翻越葱岭,他们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劫掠一番,而是整个西域,乃至中原。”裴旻道:“不错!”说着他将茶盏重重地墩在案几上,不偏不倚地居于两把长剑之间,道:“那何不如以葱岭为界?”江朔道:“裴将军的意思是,谁越界隐盟就打谁?所以伊本在陇右闹得天翻地覆,你们也不管,直至此番他勾结大勃律入寇于阗,触犯了隐盟所划的界线,才把他杀了。”裴旻道:“是了,所以我说咱们是殊途同归。”江朔再次沉默不语,裴旻道:“朔儿,上次在龙驹岛,我和你说了隐盟故事的一半,今日和你说了另一半,现在对你已经毫无保留了,你当知道如今隐盟所为才是当年初代盗魁创立江湖盟真正的初衷,何妨再好好考虑一下加入隐盟的邀约。”江朔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少年了,他缓缓摇头道:“不对!若裴庆远真的认为云梦子的初衷是以暴易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