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件为人不齿的事后,能被汉家君臣‘忘记’?
果不其然,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御阶上的少年天子,也终于摆明了自己对燕开,或者说卫满,以及所谓‘卫氏朝鲜’的态度,和立场。
“太祖高皇帝尚在之时,燕王臧荼反,而为高皇帝所平灭;”
“彼时,朕便为太祖高皇帝召于左右,乃问:臧荼有一部将,名曰卫满,今背主而逃,藏身浿水以东;当杀之?留之?”
以一种回忆的口吻,道出这段并不曾存在过得对话,刘盈的嘴角之上,也稍涌上一抹澹澹的苦笑。
“彼时,朕尚年幼,不明所以,便妄言:浿水难渡,又卫满见汉之纛而走,未曾于吾汉家兵戈相向,留之,亦无不可······”
“只朕不曾料到:卫满遁入浿东,竟仍不忘背主之能,得朝鲜君收容,却反夺朝鲜之国?”
语带讥讽的说着,刘盈不忘稍在殿内环视一周,似乎是在问殿内朝臣百官:这卫满,是不是多少有点不是东西?
待殿内百官神情各异的缓缓点下头,刘盈便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随着这声长叹,刘盈面上的讥讽笑意,也在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了刘盈的面庞之上。
“卫满可是觉得,吾汉室容其遁入浿东,乃欲杀其而不能?”
“又或今,吾汉祚富拥天下,兵甲百万,亦奈何不得今,卫满驻于平壤之乌合之众千?”
语调平和的说着,刘盈面上却不见丝毫恼怒,就好似这几个问题,并不是质问,而是真的单纯出于疑惑,而发出的疑问。
“燕开。”
“若朕遣燕兵五千,以东渡浿水,卫满于平壤,可能安坐半旬?”
“若朕再发北墙兵三万,待战事罢,卫满之尸首,可还能寻于平壤之墟???”
“若朕,再发关东民壮五十万、关中五十万,又北地、陇右,合汉中、巴蜀之兵卒二十万、更北墙之兵二十万·······”
“合兵马足百五十万之众,一俟大军东渡,卫满项上人头,安能不为朝鲜之民自取,而献于朕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