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匹马当先,用自己独有的铃声引领着队伍从南向北冲锋,一路上只要遇见活人,不问身份,尽皆刺死。
近百名汉中军将士纷纷在马上挽弓搭建,把蘸了硫磺、松脂的火箭点燃,雨点一般朝四面八方的帐篷射了出去。
登时引燃的火光熊熊,彼此相连的帐篷借着风势,很快便呈现了星火燎原之势。
严颜刚刚回到帐篷睡下,本以为这个夜晚就此风平浪静的过去,没想到却在黎明即将到来的这一刻产生了变故。急忙爬了起来,连甲胄都顾不上披挂,手提黄铜马槊冲了出去。
“将士们不要慌乱,按照每屯、每队给我集结,由各自的校尉指挥列阵,不得乱跑乱窜,免得自相践踏!”严颜手提马槊,大声的约束队伍。
只是严颜军此刻睡得正熟,猝然遇袭之下乱作一团。再加上天降大雾,纵然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甚至无数帐篷被火箭引燃,熊熊燃烧了起来,能见度也是极低,根本看不出来了多少劫营的人马。
甘宁匹马当先,长戟飞舞,所到之处无人可挡。几乎尽皆一戟刺于马下,就算有人能够抵抗一两个回合,也被随后而来的百骑方阵冲的踉踉跄跄,失足跌倒在地。旋即被密集的马蹄声踏成齑米分。
一百骁骑一路冲杀,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就从南杀到北,眼看即将冲出营去,忽然斜刺里杀出一员武将。手提一杆长枪拦住去路:“严平在此,贼将还想走么?”
甘宁反唇相讥:“无名之辈,拿命来!!”
“休要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见个真章!”严平也不想斗嘴,拍马挺枪直取甘宁。
火光之下,两员大将厮杀成一团,枪来戟往,战无三合,甘宁卖个破绽。轻舒猿臂,一把抓住严平的甲带,从马鞍上扯了下来,“给我过来吧!”
严平猝不及防,被一把生擒活捉了过去,横置在马鞍前面。想要反抗挣扎,早就被甘宁麻利的捆了手脚,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就在队伍被严平稍稍阻挡之际,严颜已经从主营里赶了过来,待到近前才发现前来劫营的队伍仅仅只有百余骑。不由得又惊又恼,催马挺枪杀了上去:“贼兵哪里走?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嗖”的一声,甘宁手中的分水戟一个力劈华山,恶狠狠的砍了下来:“你这话说的真够大言不惭。要想把人留下来也得拿出真本事!”
冲天的火光与呐喊声中,两员虎将厮杀在一起,严颜长枪翻飞,犹如雪花飞舞。甘宁大戟捭阖,好似惊涛骇浪,追随着队伍的步伐。且战且走。
戟来枪往,酣战三四十回合,严颜丝毫奈何不得甘宁。非但没有把人全部留下,甚至未能伤到一人。
那边甘宁副将砍断北面的寨栅,挑开鹿角,喝令队伍先出营,自己拨马回头援助甘宁去了。
当甘宁副将催马加入战团的时候,严颜再也抵挡不住,虚晃一枪冲开一条道路,拨马就走。
眼看着身后严颜指挥大军正要围杀过来,甘宁与其副将二人不敢恋战,唿哨一声拨马就走。很快的追上前面的骑兵,会合一处向西城返程。
严颜率领万余人马追出大营,但一来大雾苍茫,二来甘宁百骑轻装简行,来去飘忽。想要追赶早就去的远了,向东追了七八里,唯恐遇见伏兵,只能鸣金收兵。
待天亮雾散之后,清点损失,却是被烧了帐篷一百七十余座,一千三百多熟睡中的士卒被大火吞噬,另外有七八百人死在自相践踏之下,还有一千余人被射杀,统计起来总共折损了三千余人,外加偏将严平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