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没去理会阮瓶儿,举伞上前。
侯宝宝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一阵磨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睛瞪得溜圆。
“鹿鸣人呐?!”
云泽在侯宝宝身前三尺止步,低头看着这位貌似少年的侯氏麟子。很多事情,云泽并非不知,就像那次阮瓶儿与鹿鸣结伴下山回来之后,那位侯氏大掌柜就因为放心不下,担心侯宝宝不长记性,惹是生非,就在当天夜里,便派了那位伙计过来负责解释侯氏麟子与鹿鸣之间的事情,态度相当诚恳,并且为此带了许多歉礼,都是一些还算稀罕的物件儿。云泽虽然心动,却也没要,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将那位敬香楼伙计打发离开。
在这种事情上,云泽比较能够看得开,同时也很清楚,鹿鸣甚至柳瀅,无论早晚,总会经历这道门槛,尽管侯宝宝并非鹿鸣结为道侣的最佳人选,毕竟那位代表了侯氏大掌柜而来的敬香楼伙计,既是诚心诚意,也是为了永绝后患,便将侯宝宝曾经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没有半点儿隐瞒。
被他祸害过的豆蔻少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种人怎么可能适合鹿鸣结为道侣。
可侯氏麟子的身份,于其而言,也能算得上是场历练,所以之前那段时间,云泽才会对于侯宝宝近乎死缠烂打一般的做法视而不见,就是为了看一看鹿鸣究竟如何选择。
仅就目前而言,对于鹿鸣,云泽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过这位生了一副尖嘴猴腮圆眼睛模样的侯氏麟子,实在是令人厌恶至极。
云泽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嗤笑一声。
“手好了?”
侯宝宝愣了一愣,猛地瞪起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根手指指着云泽,嘴里“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云泽面上笑意收敛下来,气府之处,撑伞那只手的手腕上,忽然金光一闪,飞剑龙溪化作一条纤细水流,金光迷蒙,环绕在其周身,锋芒毕露,剑气铮铮。
云泽冷眼看着侯宝宝。
“手不想要了?”
后者脸色一变,连忙将手藏在身后,连连点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又猛地摇头。
云泽冷哼一声。
“鹿鸣不是以前那些可以被你随便祸害的姑娘,我也劝你最好别再打她的主意。看在敬香楼那位前辈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这一次,再有下次...”
云泽眼神一冷。
环绕在其周身的纤细水流,陡然间一闪而逝,紧随其后,侯宝宝的脸颊侧面,就有一缕鬓间发丝掉了下来,凛冽疾风,方才迎面吹袭而至,吓得侯宝宝神情一凛,一屁股重新坐在了地上,脸颊侧面也随之多了一条流血的伤口。
飞剑龙溪重新回到云泽的手腕。
侯宝宝吞了口唾沫,咧嘴干笑两声,连忙停止了腰板,抬起手掌大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不休了。
云泽深深看他一眼,并未戳破真相,转身离开。
侯宝宝冲着云泽的背影一阵磨牙,然后瞪了一眼弟子房那边的阮瓶儿,忽然见到云泽止步回头,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笑脸,然后迅速起身,双手遮在额头前面,一溜烟儿地小跑下山。
阮瓶儿手里握着瓷瓶,哑然失笑。
“公子厉害呢!”
云泽摇头道:
“那家伙只是在装模作样罢了,他很清楚,侯氏妖城不会愿意与我闹出什么太大的矛盾,敬香楼那位前辈的训话,他也确实记在心里...毕竟手都打烂了,再怎么记吃不记打,短时间内也不会轻易忘在脑后。反正低声下气一些也不会凭空掉块儿肉,更何况说得好听一些,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阮瓶儿轻轻耸肩。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公子比较厉害,要不他也不会装模作样。”
云泽看她一眼,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