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往往在于实施过程中的随机应变,这就需要牵扯到很多方面的问题,尤其对于人心方面的掌控。
所以真正导致云泽心生芥蒂的,并非是钟婉游方才一番长篇大论所讲的大局,而是最终脱口而出的“濒死之际”。
那么即便是换做其他旁人,也难免会如云泽一般。
鸦儿姑娘与项威默然不语。
钟婉游依然手持空杯假装喝茶,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失落。
小丫头柳瀅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瞧了瞧身边几人之后,还是没敢开口,只能悄悄挪动脚步来到云泽跟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云泽回头看向柳瀅,微微一笑,伸出裹成粽子一样的手,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
姜北收回目光,想了想,继而开口笑道:
“话题似乎有些跑偏了,咱们刚才正在聊的,似乎是如何应对贼心不死的步逸红才对吧?钟姑娘可有高见?”
闻言之后,钟婉游神情一顿,轻轻放下空杯,神情复杂地看了云泽一眼,然后低着头小声言道:
“谈不上高见,阴谋诡计之流,本就是暗中所为,既是暗中,自然不好察觉端倪,也就无法提前防备,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甚至有些时候还要等到对方图穷匕见之时,才能寻找良策破局。”
姜北哑然失笑。
“钟姑娘太过自谦了,以姑娘的聪明才智,哪里需要等到图穷匕见之时才能思索良策?不过有关用计之事,我也曾经听人讲过一番独到见解,无外乎随机应变四个字,而钟姑娘方才所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似乎大同小异。倘若都是如此,用计一事,不就成了相互之间的见招拆招?”
姜北兀自笑了一声,好奇问道:
“敢问钟姑娘平日意图用计之时,又是如何...谋划?也是随机应变?”
钟婉游抿了抿唇瓣,叹气道:
“并非如此,用计一事,犹比对弈,需先制定一个大概框架,随后补充细节加以完善,使计划周密,再以被算之人的角度推算各种破局之法,而后针对破局之法弥补疏漏。如此往复数次,直到再无漏洞,才能步步为营,全在掌握...”
话到最后,钟婉游忽然瞧见云泽眼神愈发晦暗,就立刻闭口不言,只是眼角眉梢,越发多了些苦涩。
姜北张了张嘴,却也只能是干笑两声,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