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马匪头子的怀里。
宁十一一刀落空,顺势翻身而起,两脚接连踹在麻杆男人横在面前的朴刀刀身上,砰然两声之后,麻杆男人便背靠马匪头子,一起后退数丈有余。
一步步踩在地上,带起一连串的沉闷声响。
麻杆男人好不容易停下脚步,忍不住晃了晃手腕,咧了咧嘴角。
“还真是力气大得吓死个人。”
宁十一身形翻转落地的瞬间,脚下重重一踏,身形就宛如疾电般射出,用了马匪头子之前硬碰硬的第二刀,向着麻杆男人当头劈下。
刀罡剑气汹涌流泻,盛气凌人。
粗壮如同蛟龙一般的刀罡剑气,直冲麻杆男人的面门,雪白璀璨,后者自是不敢大意,长臂递刀,人随刀走,竟也是用刀的行家,一口气踏出三步之后,最后一步踩在地上,便拧转腰杆,将手臂抡直,转了一圈之后,正可谓势大力沉的一刀,就同样掀起大片刀光,雄浑罡气在两人中间炸开,雪白璀璨。
刹那之间,麻杆男人脚下生根,身形往右倾斜下去,几乎紧贴地面,一道雄壮身形便紧随其后忽然出现,那马匪头子恰好一步跨过麻杆男人,闯入炸碎未散的罡气之中,大刀横扫。
宁十一迅速抬刀格挡,下一刻,她整个人就撞向侧面的巨石。
砰然一声。
宁十一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毕竟是最早跟在童乐身边的一群野修散修中仅剩的两人,多年行走江湖,打家劫舍,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江湖厮杀,早就已经数之不清,更何况这个行当,本就是脑袋拴在裤腰上,难免经常会有意外发生,不是今儿个阻截商队之时,被那些古道热肠的江湖游侠儿撞见,就是身为野修散修,又是山贼恶匪,遇见了自诩正道的山上谱牒修士,生死之际,已经走过不知多少遭,与人生死厮杀的经验,便绝非宁十一这种山上出身的年轻一辈可以相比,尤其两人之间的配合,更是心有灵犀,天衣无缝。
江湖厮杀,可不是擂台比武,没什么规矩可言,插眼撩裆,下毒偷袭,根本不必在意施展出来的手段是不是会被别人评作下三滥,只要能够杀人就好,毕竟无论江湖厮杀的起因是什么,最终的结果,都只是为了你死我活。
麻杆男人和马匪头子,已经算是很讲究了。
若在往常,麻杆男人身形斜下的时候,还会手掌一拍地面,顺势出刀,直奔下三路而去。届时,便是上下两刀共同斩来的局面,倘若身形足够灵敏,或可后退躲闪,但也容易丢了先手,就此落入被人压着打的凄惨局面;可若身形不够灵敏,就挡得住上面挡不住下面,要么直接被那马匪头子砍掉脑袋,要么就是被那麻杆男人捅穿裤裆,同样下场凄凉无比。
只此一招,麻杆男人和马匪头子,就曾联手杀过不少自诩正道便多管闲事的山上修士,更杀过许多古道热肠的江湖游侠儿。
但今天这个,却不能杀。
马匪头子扯了扯嘴角,知道麻杆男人方才不曾再次出手,是有所保留,虽然已经反应过来,那个巨石下面的年轻姑娘来头不小,很可能只是一次出门游历,暗中还有护道人跟随,可心里仍是或多或少有些不忿。
一刀劈飞了宁十一,落地之后,马匪头子就立刻大跨步追了出去,反而麻杆男人手掌一拍地面,翻转起身之后,瞧了瞧宁十一如今的状态,便未曾跟随上前。
宁十一背靠巨石,冷眼看着马匪头子横冲直撞而来,竖起左手拇指,抹了一下嘴角血迹,随后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就将侧过身形,左脚脚尖点地,以右腿作为身体支柱,承载着身体重量,左脚缓缓划出一尺有余,摆了一个刀使剑招的架子出来,同时左手并拢剑指,从柳叶刀的刀兵护手处,沿着刀身缓缓向前,一抹而过。
柳叶刀铮铮作响,刀罡剑气流泻而出,光芒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