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孤家寡人。”
云泽一愣,冲着尉迟夫人翻了个白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弯腰作揖,吊着嗓子语气滑稽道:
“夫人威武,夫人霸气,夫人吉祥。”
尉迟夫人抬手敲在云泽额头上。
吃痛之后,云泽捂着额头一阵龇牙咧嘴。
尉迟夫人重新举起剑气葫芦喝了口酒,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最近半年都在补天阁那边,所以穆红妆的近况究竟如何,说实话,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当初临走之前,我也已经跟她说过了,这次远行八千里,走得太快其实并不好,毕竟这种机会还是比较难得的,最好能够走个年时间,再长一些当然也可以,不过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毕竟什么事都逃不出一个过犹不及的说法。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穆红妆现在应该还在远行八千里途中,只是具体在哪儿,遇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还不太好说。”
尉迟夫人忽然笑了起来。
“其实当初我在临走之前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刻意说了一个十分模糊的期限,穆红妆那姑娘究竟是坚持走满三年,还是坚持走满五年,或者干脆直奔洞明圣地,这件事本身也是一场考验和磨砺,那姑娘是个什么性子,你跟她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应该已经有所了解,再者就是还太年轻,所以难免气盛,但这其实很不好。当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有些人觉得年轻气盛没什么,有些人觉得年轻气盛理所应当,但我确实觉得这样太好,年轻气盛本身没错,但它并不符合应有的道理。”
说到这里,尉迟夫人忽然沉默下来,眉关轻蹙,遥遥望着远方天边,不知具体是在想些什么。
云泽神情古怪,面露狐疑之色,却也没有开口打扰,直到尉迟夫人恍然回神,莫名其妙露出一丝苦涩笑意,叹了口气,然后收拢裙袂,在阶梯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拄着膝盖,扶着脸颊,一只手轻轻摇晃那只剑气葫芦,听着里面酒水晃荡传出的声响,嗓音轻柔道:
“无论何时,天下都不会是年轻人的天下,而是那些已经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的天下。年轻若气盛,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尉迟夫人就又长长叹了口气。
这位身着绛蓝色长裙的貌美妇人年轻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云泽当然无从知晓,但其言语间的那些深意,却能大概领会个七七八八。
就像秦九州曾经说过的,新一辈名声初显,旧一辈老而弥坚,年轻气盛确是常情,但也正如尉迟夫人方才所言,无论何时,这座天下都不会是年轻人能够掌握的天下,而是那些已经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的天下,倘若真要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一旦碰上那些老人,无论经验、阅历、见识,还是道理、手段、实力等等等等,都会远有不如,就难免要吃苦头。
说得再要直白一些,就是老一辈人吃过的盐,比年轻一辈吃过的饭还多。
都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年轻一辈,还是锋芒内敛一些为好,只有成了老一辈人,才有资格,也才有能耐,可以做到锋芒毕露。
云泽习惯性双手揣袖,忽然哂笑一声。
“年轻人年轻气盛,年长者暮气沉沉,到头来,却是年轻人不该年轻气盛,年长者不会暮气沉沉。”
尉迟夫人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闻言之后,立刻笑道:
“这世道,真他娘的奇怪是不是?”
云泽微微点头。
尉迟夫人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但其实这也就只是我自己的看法罢了,刚才已经说过的,有些人觉得年轻气盛没什么,也有人觉得年轻气盛理所应当,所以针对穆红妆的这场考验磨砺,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应该都能让我觉得满意。”
云泽微微挑起眉头,转而看向正在喝酒的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