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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长老乃是我青莲妖族最后一位前辈长老,更与奴家情同母女,其不慎身染异毒是不假,却终归还有法子救她,不过死些寻常凡人罢了,命不值钱,死便死了,无妨大雅,更何况事出有因,乃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可你开阳圣地的圣主却不由分说,只见得九长老杀了一个寻常凡人,就将其毙于掌下如此深仇大恨一旦追究起来,莫说姜夔院长与那老道,便是你人族九大圣地所有圣主尽都在此,奴家亦会像你开阳圣地讨个公道。”
“公道?”
顾绯衣凤眸眯起,跟着就冷笑出声。
“只凭你口中所言,我便杀你一百遍也是理所应该!”
“那你尽管可以来试试。”
青雨棠唇含浅笑,施施然一礼便罢,转身离去。
她语气始终平静自若,也似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偏执过错。大抵如她所想,凡人不过草芥,一如其口中所言,死就死了,无妨大雅。可如今世道却不比往常,那些出身俗世的凡人早已抱成一团,乃甚于联合了诸多凡间之人,先有争取所谓人道,要求凡间公开修行之法,逼得诸多人族修士有苦难言,又不敢过度杀生以违天和,方才为了避免那些俗世凡人变本加厉,组织学院建成。而后又有凡间修士为平定恶乱,迫不得已杀了几人,却被众多俗世凡人当作借口,游街闹事,更对其口诛笔伐,最终逼得那人自废修为,郁郁而终。可那次事件,却又并未就此而止,是许久都不曾平定下来,网络民间、茶余饭后,始终围绕此事闹腾不休,便在迫不得已之下,一妖族散修冒着心境蒙尘境界跌落的风险,大开杀戒斩了足足几万人,才终于让那些凡人意识到所谓仙凡有别,变得老实本分了许多。
却也从那之后,就鲜少会有哪个正经修士有胆杀戮俗世凡人,怕的就是引起众怒,在口诛笔伐之下心境蒙尘。
可那妖帝后人青雨棠却显然不在此列。
有人敢说,她就敢杀,对于生命存在毫无敬畏之感,心境稳如磐石。
更何况,凡人不过草芥。
“混蛋!”
顾绯衣咬紧银牙,暗骂一声,方才转身回去弟子房。
一夜无话。
而至次日清晨,云泽是在一阵摇晃中被叫醒。
“泽哥?泽哥!”
睁开眼时,云泽第一眼就见到了满脸狐疑的何伟,他正单膝盘在床铺上,眼神古怪地瞧着云泽被纱布完全包裹起来的手脚。
“你这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没谁,一点儿小事儿。”
云泽清醒过来,而今次也不比往常,是在云开掌控这个身体的时候也能清楚记得所有一切。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什么,而他手脚是如何变成这幅模样,云泽全都知晓,却不想多说。
便自从昨夜回来之后,云泽的情绪就始终有些低落。
也或是云开给他带来的刺激,亦或其他种种,云泽自己说不清楚,更想不明白,只是没由来地心里一阵沉重感。
何伟在旁边盯着云泽看了片刻,见他不说,也就不再多问,毕竟求仙问道本来就是险路难行,磕磕绊绊之类常有发生,便不慎一脚踩空坠下无底深渊,也是常态。在这方面,何伟要比云泽更加明白,也更懂得修道之人理应看惯生死无常。便真要遇到前一日还在把酒言欢,却第二日就阴阳相隔之事,何伟也断然不会沉浸其中。
便说做无情也好,冷漠也罢,可世事如此当如是,分毫半点不由人。
而云泽受伤之事,也便就此作罢。
可何伟却又是个喜欢说话、相当外向的家伙,一旦闲了下来就定然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便自洗漱而至早餐时间,何伟一直都是唾沫横飞,一说云泽境界修为之事,二说小狐狸,三说近些时日以来的见闻轶事,四说网络媒体新闻导向,从天上来到地下,从往古而到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