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比芦苇舒服的。
一夜的折腾之后,没有什么比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来的惬意。
顾鸳鸯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身子往后倒了一半,一声叫喊将她即将开启的美好下午时光彻底粉碎。
“小姐,大事不妙。”
她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快步走到喜鹊面前坐下,喝茶一气呵成,将那股子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压下。
她打了个嗝儿道“什么事,说!”
喜鹊一脸的担忧,紧张的闭上眼睛道“熠王有请。”
“什么?”顾鸳鸯脸色大变,喃喃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问道“是不是我昨晚出去的事,被他知道了?”
喜鹊肯定的回答道“没有,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压根就没来过。”
顾鸳鸯缓了缓神,她心里虽然犹豫,但念在欧阳熠对她有几分情,应该不会胡来。
“上次,是他替我解围,将我救下,想来此次让我前去不会要了我的命。”
喜鹊点点头,她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忧起来。她与顾鸳鸯同气连枝,若顾鸳鸯受害,那自己一定会是下一个。她坐下来,紧紧的握着顾鸳鸯的手。
“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
“你放心。”顾鸳鸯拍了拍她的手,她看着喜鹊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情。若欧阳熠真的要让她,她也要护好喜鹊的安全,顾家不能再失去女儿。
“我去了。”
顾鸳鸯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掀开帐帘,扬长而去。
此刻,欧阳熠背对帐门背着手,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他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又叹了叹气。
他等待着门帘掀开的一刻,却又不敢直视她。
欧阳熠独自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该让她过来?”
一想到那日的场景,他的心就在不停的反复。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是一见钟情的女子。虽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可是,在那一刻,偏偏他两个都想要。
“看一步走一步吧。”
如今,他能做的只有这样。
突然,帐帘被掀开,他看着顾鸳鸯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眼眸清澈,面若柔水。亦如初见般,击中他的心。
“你来啦。”
他喜出望外,一时竟然忘了,他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地位,手中掌握着顾鸳鸯的生杀大权。
顾鸳鸯一如往常般的平静,颔首行礼道“拜见熠王殿下。”
他快步走向她,“快请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必行礼。”他说着,欲要扶起她的手,在触碰到的一刻,见顾鸳鸯飞快的抽回,他面露尴尬之色。
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装作不经意间问起“这两日,你可还好?”
两日未见,他已心痒难耐。克服自己想她的欲望,却克服不了想见她的心。
顾鸳鸯苦笑道“殿下终日派兵把守这我的营帐,问问那些守卫不就知道我过的好不好了吗?”
听她话中含酸,欧阳熠突然有些羞愧,满含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鸳鸯,我……”
“殿下,你不必结束。”见他犹豫不决,顾鸳鸯一语将他的话截断。“当日的真相,你我都清楚,你是皇室中人,你有你的原则,我遵命。”
他见她倔强如初,那句想要解释的话,到底还是埋在了心里。
我派兵是保护你,我不能再让皇叔下手害你。
顾鸳鸯将头低下来,不愿与他面对。她的语气冷到冰点。
“殿下此番找我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看见她冰冷的目光,欧阳熠的心如同被针尖刺了一下,疼得浑身发麻。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顾鸳鸯是这样的表情,即使是在面对与她对立的罗慧娟时,她也不曾流露过这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