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吼着，拍打着，痛哭着。

多年来的求而不得，天真幻想，在顾鸳鸯出现的那一刻统统变成了不甘心。

沈凤娇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沈凤瑶紧紧地蹙着眉头，脚不由自主的向着顾鸳鸯迈上前一步。

沈凤娇冷嘲热讽道“既然不会照顾人，为什么不把位置让出来？一个乡野丫头本就不配做我们沈家的媳妇，也就是哥哥傻，才把她待的如珠如宝。”

她压着声音，既能让身边的人听见她说的话，又避免和顾鸳鸯产生眼神上的交集。

罗慧娟还在哭泣着，嘶吼着，将心中的想法直言不讳的表达出来。

“如果没有你，嫁给凤河哥哥的人就是我！”

她说着，情绪不受控制一般，抬起手来，眼见一记巴掌就要响亮的落在顾鸳鸯脸上。就在众人还未反应之时，一只纤细的手将巴掌拦下。

看清眼前的人，众人脸上不由的一惊。

顾鸳鸯吃惊的说道“凤瑶？”

眼前的沈凤瑶眼神坚毅，找不到一点儿唯唯诺诺的影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将身子挡在顾鸳鸯身前，阻止罗慧娟的攻击。

“慧娟姐姐，你真以为没有嫂嫂，大哥哥就会娶你吗？”

她言语平静又温柔，嘈杂的骑射场逐渐安静下来。

罗慧娟抽泣着，“他会，我与他青梅竹马，本就该姻缘相许。”

沈凤瑶轻轻的摇摇头肯定道“他不会！”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光芒，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

“从小到大，你在大哥哥面前，永远是一副大人模样，你口中的为他好，保护他，实际上是在一步步的让他放弃成长。不可否认，大哥哥的智慧不佳，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排斥去宴会，你就偏要带他去。他喜欢玩泥巴，你却要让他去赏花。你们完全是两种人，就算没有嫂嫂的出现，你和大哥哥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沈凤瑶分析的透彻又明白，就连躲在暗处，听着这一切的沈凤河都是一脸的震惊。

他自幼在老夫人房中长大，与二房、三房子女没什么过多的联系。听见沈凤瑶的话，他心里有些感动，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妹妹，竟能如此的关切着自己，体贴入微。不禁有些伤感，为何幼时，总是将她遗忘疏远呢？

听到沈凤瑶的话，沈凤娇连忙走过来，试图将她拉走。

“妹妹，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在沈凤瑶耳边低吼道，转头又笑盈盈的看着罗慧娟，“慧娟妹妹和凤河哥哥才是最相配的人。”

她强制性的要拉走沈凤瑶，她可不想因为此事破坏了沈府和国公府的关系。

沈凤瑶一改常态，奋力甩开沈凤娇的手，镇定的看着沈凤娇道“我不走！”

“你”这还是沈凤娇第一次见到她的叛逆，她再次去拉她，“你今天不走也得走！”

“放开她！”罗慧娟阻止道，她轻扫了一眼顾鸳鸯，看着沈凤瑶问道“我和凤河哥哥不相配，那她为什么就相配？”

沈凤瑶再次甩开沈凤娇的手，向前一步说道“因为她不会一味的护着大哥哥，她会拒绝大哥哥，让他尝试失败的味道，当别人在欺负大哥哥的时候，她不会只讲道理，而是用行动让他们道歉，让那些人畏惧，不敢再羞辱大哥哥一分。她会尊重大哥哥的喜好，陪他做喜欢的事，吃喜欢的食物。这样既有挫折，又有甜蜜的陪伴，才是大哥哥想要的。”

罗慧娟听着，眼睛的泪水逐渐消失，她轻笑道“这些我也可以陪他去做，我也能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深陷爱情的人，大概有一样的卑微。

“你有问过他，愿意同你一起去做吗？”

沉默良久的顾鸳鸯终于开口，她对这沈凤瑶微微一笑，转脸冷静的面对罗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