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完,又坐回椅子,继续饮酒。
噶尔迪跟启哥儿穿过夜色,来到最近的一家作坊。
作坊里亮着灯,工匠们正在连夜赶制那些被巴图的人毁掉的用具。
看到噶尔迪和启哥儿来了,工匠们连忙停下了手中的伙计,过来行礼。
噶尔迪让工匠们都坐下来,不必拘礼。
地上到处都是刨花和木屑,连张干净点的凳子都没有,噶尔迪和启哥儿也不管那么多,跟工匠们一样,席地而坐。
“你们不必这么赶的,白天再做也来得及。”启哥儿看到有一位老者,眼神已经不是太好了,可还在坚持。
那老者对着启哥儿和噶尔迪笑笑,一脸的皱纹堆积在了一起,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极为慈祥。
“这作坊可是越早重新开张越好呢,我家孙儿和我们那边的其他孩子都说想吃罐头,这草原上的罐头啊卖得很便宜,家家都能买得起,是最适合哄小孩嘴巴的。那哭闹的孩子只要一听说有罐头吃,立马就不哭了。可是现在,所有的作坊都被巴图的人给毁了,罐头也没有了,好多小孩儿都在屋里哭闹呢。”
那老人说的倒是真的,噶尔迪有几次从集市路过,就看到有不少小孩嚷着吵着要爹娘买罐头。
说实话,开在草原上的这些罐头作坊,并不怎么赚钱,若是经营得不好,还会赔一点点钱。不过,董蓉就是想让草原上的穷苦孩童也都能吃上罐头,所以宁可赔一点点,宁可把价格标得低一些,也要把这些作坊开起来。
有一年轻小伙子羞涩地说道“我不要工钱,我是自愿来帮忙的。”
“不,该给的一定要给。”启哥儿坚持,这也是他娘亲教给他的道理。
那小伙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是想早点让作坊开起来,好买两罐罐头回去哄我刚过门的……妻子……”
听到这儿,所有人都哄笑起来,一向严肃的启哥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启哥儿轻轻拍了拍身旁这小伙子的肩膀,“你直接从我们这儿拿一些罐头回去就好。”
说罢,启哥儿让伙计从作坊仓库里拿出五灌罐头,这些都是幸存的一点货而已,用麻布口袋包裹了递到小伙子手上。
“回去吧,你刚新婚,正是两口子需要甜蜜的时候。”启哥儿认真道,同时从衣兜里拿出一点碎银放到小伙子手里。
工匠们都呵呵笑着,起哄,“回去吧,还有媳妇儿等着你呢。”
“哈哈哈哈,回去吧。”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地笑了两声,对着启哥儿鞠了一躬,又对着噶尔迪鞠了一躬,这才离开作坊。
“巴图的人有没有再来找作坊的麻烦?”
噶尔迪见众人都稍稍安静了些,便问道。
工匠们直摇头,说没有,其他作坊也没再受到袭击。
噶尔迪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启哥儿道“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巴图的注意力又在作坊上,岂不是我们又要再休整一次作坊?不如我们派些兵力在作坊四周,让巴图的人无处下手。以前都是以巡逻的方式保护大家的安危,但那么做还是有利有弊,不能完全让巴图受到震慑。”
启哥儿点头,“明日我们调一些兵马过来。”
启哥儿把库房剩余的二十多灌罐头,让其他工匠们都分了去,带回去让自家孩子解解馋。
做完这一切,已是子夜,噶尔迪便和启哥儿出了作坊。
噶尔迪知道,启哥儿亲自来作坊这边一趟,断然不是只看看作坊情况那么简单。可是,他又猜不透启哥儿的心思,只得默默跟在启哥儿的身后。
月光微弱,噶尔迪和启哥儿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脚踩在泥土上发出的摩擦声特别清晰,就像大地的骨头被踩得咯吱响一样。
跟在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