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正是伤心的时候,舱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推开了。一个身形胖大的官差抻头进来嫌恶的扫了两眼,恶声恶气说道,“下贱坯就是命硬,居然没死掉!既然活过来了,就赶紧起来给我干活去,别躺在床上装废物!”
老赶紧起身赔笑行礼,“官爷,您老行行好,这小娘刚刚醒过来,身上还烧得厉害呢,怎么能做活儿?有什么活计,您老尽管吩咐老婆就是,老婆一定”
“闭嘴!”那官差瞪了眼睛,喝骂道,“什么时候,老爷的事轮到你一个罪囚插嘴了。还不给我做饭去,你想饿死大爷们啊!今ri若是再把米粥熬糊了,我就把你孙扔海里喂鱼!”
说罢,这官差就翻了个白眼,转身走掉了。
老被骂得脸se惨白,嘴唇哆嗦着,显见是吓到了。
董蓉赶紧劝慰道,“大娘,你别怕,他们不过是压船的官差,不敢真把你们怎么样的。”
老摇头,低声道,“丫头,你不知道。这里是海上,不是大齐各州府。他们真把谁扔海里,到时候上报就说病死,也没人追究。在这里,罪囚的命比草木还贱啊。前ri就有人被扔海里去了…”
董蓉听得也是悬心,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说道,“大娘,这官差安排了做饭的活计,若是做好了,他就没有害人的理由了。我做别的都不成,唯独整治吃食的手艺还不错,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后厨试试。”
“真的?”老条眼里闪过一抹喜se,感激道,“那可好了,说实话,老婆我这辈也没碰过柴禾,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遭这样的罪”
董蓉不愿老伤心,两口喝光米粥就要下床。无奈她病了几ri身实在虚得厉害,刚刚站起双腿就哆嗦个不停。
老见此就扶了她一走到后厨,让她依靠在船板上。两人一个动口指导,一个动手忙碌,配合倒也默契。
大海之上最不缺的就是各se鱼虾了,一条大鱼去了皮和骨头,切成片,放到熬好的米粥里煮上一刻钟,加盐和一点点香油,一锅香喷喷的鱼片粥就熬了出来。
大盆的新鲜海虾去了肠泥放水里加盐煮的红彤彤,配上姜醋汁儿,营养又鲜美。洗涮干净的海带切成细丝,拌上辣椒油,蒜末,糖霜,米醋,就是配粥最好的小菜。
最后再把先前岸上买的干硬馒头切成片,直接放进热油里炸,又酥又脆,再也尝不出半点儿霉味来。
这艘官船在大海上跑了半个月,后厨里还是第一次传出如此诱人的香气。于是不等到吃饭的时辰,就有很多官差跑来探看,当然顺手都会拿几片馒头垫垫肚。虽说嘴里难免都会骂咧咧,但脸上却都收起了鄙夷之se,偶尔某个良心未曾全部黑透,还会笑说,捡了个婆娘上船真是不亏。
不论在什么地方,有用处的人都是最容易获得尊重,也是最容易挺直脊背的。姚老祖孙俩多ri劳碌未曾获得的东西,董蓉却轻易就得到了。姚老待得把饭菜送到前舱,就偷偷喊了小孙进后厨,塞给他两块炸得金黄的馒头片。
这个叫姚泽的小虽然脾气坏了些,但还算孝顺,推拒不肯,一定要祖母先吃饱了。
董蓉心下感慨,一时想起正满天下游玩的个儿女,此时尚且不知父亲遇难,她的鼻也是发酸。爱屋及乌之下,就喊了姚泽上前,小声说道,“泽哥儿,不管你们姚家以前如何显赫,如今落难已成事实。你和祖母两人,很快就要到达崖州了。不必我说,你许是也知道那里条件一定很艰苦,想要活命难。你作为孙儿,是不是要想办法护着祖母周全,尽量让她老人家安晚年?”
姚泽听着这话,原本还想反驳什么,但眼睛扫过奶奶手里的炸馒头片,又低了头,小声说道,“我也想孝顺奶奶,想让她不用做活受累,但是…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许是想起了先前家里未曾破败的好ri,他声音慢慢变得哽咽了,“我打